张鸿声:行走在文学之城

发布时间:2015-09-09浏览次数:3054文章来源:宣传部、网络文化建设与管理办公室

文学地图:行走的人和活的城市

在深厚的学识积累和情感的驱动下,2011年张鸿声老师主编了一本《北京文学地图》,由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。《北京文学地图》最初是一个关于北京文化的学术项目的副产品,项目组里的一班学者有感于一般学术项目的枯燥乏味,便写了些文章寄托他们的情怀和趣味。这本充满文人趣味的《北京文学地图》出版后反映很好,已经再次印刷。在出版社的催促下,张鸿声老师又主持编纂了《上海文学地图》。接下来,杭州、苏州、南京、成都的文学地图也将出版。

“我们的文学地图以文学中对城市的记述为主要材料,然后通过随笔式的文字连缀,阐述文人们怎样表现城市中的各个地方。”张鸿声老师说。文学地图结合了作家(人)、城市和地理三个核心问题,是一项综合的文化考察。它既不同于一般的文学研究、不同于一般的作家研究,也不同于一般的城市研究。“一般的城市研究会研究城市的风物、地理、民俗、建筑,但是城市是死的。没有人的因素,自然也就没有情怀和趣味在里面。”《北京文学地图》这种结合人、城市和地理的叙述,可以说是一种对城市的新的叙述范式、新的文化考察范式。

“行走”是张鸿声老师很看重的概念。正如他在《北京文学地图》的前言中所说,“人迹所至,皆有精神。人的面貌,何尝不是山川、城市的脉络,何尝不构成精神地图?”本雅明分析波德莱尔写巴黎的诗歌时,把那些在巴黎拱廊行走的人称为游手好闲者,他们在闲逛、行走中观察这个城市,在行走过程中发现对城市的感受。“作家在行走中,观察城市并将对城市的感觉描述出来,这非常有意思。”他说,“他们呈现出一个活的、投射了人的情感的城市。”

对读者来说,当他行走在城市之中、观照城市里的建筑、道路、河流等物质存在时,阅读文学地图不仅仅让他知晓这一地点的历史沿革,还让他看到作家们曾经怎样描写这里,以及有着怎样的感受。这是一场心灵的对话,尽管读者与作家之间是无法跨越的时光,但目光所及之处相同的事物,仿佛拉近了他们在空间上的距离;而作为心灵写照的文学作品,则把他们的心联系在了一起。投射了人的情感的城市才有意义,而不仅仅是一个物质的集合。

行走的人,活的城市,这是文学地图的精神所在。“城市是活的,因为你我就生活(行走)在其中。”张鸿声老师说。

作为“文人”的学者的自我修养

在张鸿声老师的访谈中,“情怀”是一个经常出现的字眼。他认为“学理、情怀和趣味,是一个学者、文人的世界构成。”学理自然无需赘言,是学者这一身份的区隔性特征。趣味是“一个人对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理解和情感投入”,所投入的对象可以是文化事物,也可以是很不起眼的东西,譬如一草一木。而情怀“是对所有有价值的事物的由衷尊重,比如人性、人格、尊严、生命,对美和善的尊重和关切,等等。”

“‘情怀’这个词很有意思。首先是‘怀’,指人要有所关怀,属于基本价值;‘怀’以外还要有‘情’的投入。基于基本价值,又以优雅的有尊严的情感形式表达出来,这样才构成完整的‘情怀’。有的人有‘怀’,但是没有情感上的表现,也不能算文人”。他说。

张鸿声老师是一个有着传统文人趣味的学者,喜欢老欧洲,更喜欢老中国。他自嘲说“我这个人老习气比较重。”他喜欢老物件,他说“喜欢老物件的人一般比较怀旧,想找寻作为中国人内心最深处的东西,能够让自己获得归属感。”这种对本土文化的珍视和精神家园的找寻,寄托着他的情感和关怀。

张鸿声老师认为这跟他童年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。少年时,他的老家开封是一个到处是胡同、院子、老字号、老物件、老习俗的地方,与老北京差不多。他童年生活的河南大学,布满民初欧式和民族复兴样式的建筑。他喜欢老建筑的那种爱奥尼亚、柯林斯柱式。邻居中,万曼、孙作云、任访秋等老先生都是著名人物,那时都还健在,天天都能见到。整个校园充满浓厚的传统文化气息,生活其中,不免个人气质和性格都受到影响。“我个人的趣味,还有后来研究的向度,可能跟这有些关系。”他说。

像孔夫子在“兵”“食”“信”中选择了“信”一样,张鸿声老师认为“情怀”比“学理”和“趣味”更重要。“作为一个‘人’的学者,而不是作为学者的人,应该三者缺一不可。如果说哪个最重要,那自然是情怀。因为学术研究无非是要发现美和善,趣味无非是把情怀通过生活、文化显露出来。而情怀关乎人格和品行养成,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。”

“情怀,对知识分子来说尤为重要,因为情怀往往是从事学术研究的出发点,也是根本目的。”他说,“我们无非是想使这个世界更美、更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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